严谨和认真的态度是钟桂华进入研究所后,所展现出的精神面貌,就如同他本人所愿,进入研究所的首要也是最重大的目的,就是为国家效力,为人民谋求幸福。记想起初来乍到的他,显得与老教授们格格不入,在一些勿需过度解读的文案或案例上,他总喜欢钻牛角尖,总喜欢仰着脖子喘着热气在会议室里跟那群他认为的老家伙吵个热火朝天,最终也没能得到让双方都满意的结果,老家伙们也因此给他起了个外号,大铜钟。死脑筋,就像和尚敲得那铜钟一样,又闷又响,讲不清又道不明,那段时光,钟桂华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深有感触的,只是。当他回望这个实验室,早已物是人非,他也已经不再是二十几的毛头孩子,那群老家伙们也已经不再,在离开实验室若干年后,还来不及缅怀,他又重新踏入这里,只不过现在的他是老家伙了。
“钟老,这是目前对‘η型’病毒的所有透析和标注,据分析,‘η型’病毒是属于新型病毒,可是透析发现‘η型’病毒中存在着与二十年前发现的‘γ型’一模一样的病原体,我怀疑‘η型’可能是‘γ型’的变形,存在了对原批疫苗药物的新抗体,而且首例病毒是最先是从S市发现,感染者被发现时身体也已经迅速腐烂了,能得到的样本不多,并且也没有找到传播源,目前还不知道‘η型’会不会像‘γ型’当年那样肆虐人间,因为‘η型’出现得很突然,就好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所以我们就好像无头苍蝇,找不到任何突破口,这才请您老回来。”
“你是说,新型的病毒命名是‘η型’?”
钟桂华正准备整理行李,看看自己那一身行头还能不能派上用场。
“钟老,我来帮你吧。”
“走开,回答我的问题。”
钟桂华呵斥面前的年轻人,他似乎有那么一点理解当年那群老家伙为什么老是看他不顺眼了,原来换个位置,他也会看对方不顺眼。
“额,是方咎博士命名的。”
“方咎?方咎不是死了吗?”
钟桂华质疑着面前年轻人,看着那副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越发觉得他不顺眼,就像当年那个不可一世的年轻人一样,语气也不善起来。可不,都已经死去了的人怎么会跑来命名一个病毒,这不是天方夜谭是什么。
“是,方咎是死了,但是他留下的文献有这两个病毒的记载,而且按照希腊字母命名,排除了之前在‘γ型’病毒中提取的几项标注失败的病毒之后,也应该是‘η型’了,钟老,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
钟桂华沉默了良久,不动声色的继续整理行李。
“那个,钟老?”
“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见钟桂华不理会他,以为自己刚才那一番说话有什么不妥。
“我叫梁傅永,生化一编的。”
“嗯,我记住你了,带我去我的办公室。”
钟桂华把‘我的’两字咬着很重,他多少年没回来了,拿出手指弯着数却发现手指在微微发抖,是呀,每当迈进这里他总会有一种汹涌澎湃的激情,在推动着他,他就知道,他死也只能死在这所研究所,就像曾经那群老家伙一样,鞠躬尽瘁,但除了一个叛徒,方咎。这个为了一己私利的败类,不过他死了,但钟桂华总觉得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句俗话似乎有那么点对,这让他感觉这次出现的新型病毒,来历可能不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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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不择路,这个词语的解释是势急心慌,顾不上选择道路,就像刘赢的处境一般。
“救..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救救我啊。”
一边狂奔一边呼救,可是四周的环境不是刘赢第一眼就能辨别得出方向的,这种复古的挂墙和万花筒设计的地板透露出的神秘美丽是刘赢现在所欣赏不来的,他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跑,只知道双腿不能停下来,余光在墙上看到背后的人影离自己越来越近,刘赢慌张的脚下一滑,仰面摔了下去。
“哎呀!”
刘赢顾不上屁股传来的痛感,赶紧往旁边爬了起来,可是追上来的人并没有再给刘赢任何逃开的机会,一记重脚直击刘赢胸口,感觉胸腔有一口气喘不上来,刘赢一阵闷痛,倒地不起。
“跑?”
刘赢害怕的看着面前的人,是个白发的中年人,脸上满是脓疮,就像他梦里看到的那个人一样,原来不是梦,自己就是被这个人打晕抓到这里来的,他穿着医生的那种白色长袍,打扮得倒像是个医者,可满脸脓疮配合着他凶煞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即将行凶的凶手,似乎是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跑啊!?”
又是几记重脚,只不过这次踢在了刘赢的腿上。
“啊啊!”
左腿上传来的痛感让刘赢一度以为骨折了,因为他感觉对腿部的控制失灵了,除了痛还是痛,刘赢害怕极了,这到底是什么人,不讲道理的,自己完全对他没有任何印象,为什么他要置我于死地?还来不及发问,那人便俯下身,双手卡在了刘赢的脖子处。
“喊啊,这会儿怎么不喊了?”
“唔!?唔?”
窒息,痛苦,绝望。刘赢能想到表达现在处境的词汇就这么多了,不是他词穷,而是完全没办法思考了,那人似乎是真的想要刘赢死,刘赢反握的手从一开始的满劲,渐渐地变得软绵无力,刘赢曾试过在水里憋气,很难受,他坚持不了多久,他的肺活量可能因为长时间身体的亚健康,完全不达标。现在,相比在水里憋气,更能让一个人产生恐惧感,特别是面前施恶的人,完全就像是地狱跑出来的勾魂使者。
一个人的极限是多少,那得要去测试,并且有些测试是不可逆的,随时会丢了性命,像有些人想知道自己的极限,无论是出于猎奇还是其他什么的原因,去做了极限挑战,最终能活下来的,都不能说是极限,极限是一个临界点就是一个伪命题,能够突出极限意义的应该是超越了这个临界点,突破了这个临界点,才算是极限的意义,就好像99.99,无论他多接近100它都不能是100,那么,如果人的极限就像这个100,那么他是应该死了,才是极限。
这短短半分钟,刘离想了不少,想起曾经的家,曾经门前的那棵枇杷树,是妈妈摘下第一个枇杷果,也是自己吃到的人生中第一个枇杷果,想起自己的妈妈记忆中已经是模糊的样貌了,为什么妈妈,要去天国的时候不带上他,他有点怪妈妈的自私了,不过很快自己就可以去和她见面了,很快了。刘赢嘴角洋溢的笑,把施恶的人唤醒了,随即杀人的双手也因为深感罪孽深重,悄然的松开了,他发现这些笑容真的很刺眼,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嫉妒,从以前就是,就因为自己不会笑,所以自己才会去恨这些笑容,不,他否认过。
“咳咳。”
那人站了起来,一只手却紧紧拽着刘赢背领,拖着刘赢,像拖着一条死尸一样在走廊上走着。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听我的,等到实验完成,就没你事了。”
那人停了一下,不管刘赢在咳嗽还是在呼气,自顾自的说着,也没管刘赢有没有听到。
“不过,到时候的你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刘赢总算没死透,及时松手的那人留住了他的性命,他现在比在地牢里要虚弱更多,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还没死,意识就半拉的吊着,那人说的话也是迷迷糊糊的听着,他靠着身体的本能在不停的在咳嗽和调整呼吸,刚才的他应该是死过了吧。
直到被拖进了一个很大的房间,刘赢才恢复一点意识,只不过肉体上的疼痛让他无法集中精力去对抗那一份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何况他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像一个脱了线的木偶,被拖进了这个大房间,房间里陈设着很多仪器和玻璃柜子,把大的空间压缩得只剩一条过道,捡回性命的刘赢并不觉得幸运,相反的他如果知道接下来要遭受什么折磨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利用余力咬舌自尽。
当迷迷糊糊的被平放在一个类似手术台的铁床上,肌肤与冰冷的铁床来了个亲密接触,刘赢哆嗦了一下,意识也全回来了,还没来得及让他思考,四肢就被固定在了铁床的四个角落。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实验。”
那人说了一句‘实验’,便不再说话了,然后在弄着自己手上的活,把刘赢固定好之后,转过身在一边的物料台上捣鼓着什么东西。
“你是谁啊,你捉我来这里干嘛?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犯法的啊?”
刘赢见对方只是说了个‘实验’,然后在弄着自己的东西,对于这样被无视,刘赢感到很气愤,他就是想知道,他捉自己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实验?我实验你个头,我又不是小白鼠。
“你到底要实验什么东西?我告诉你,你这已经犯法了。”
“噗嗤。”
那人转身回来,脸上居然挂着笑,不过那副面孔笑出来的表情刘赢可不敢恭维,何况手上还拿着护士用来打针的针筒,太吓人,太恐怖了。
“是个好苗子。”
“什么好苗子?”
刘赢本来想趁他转身的时候,挣扎一下禁锢,可是虚弱又疼痛交加的身体怎么也使不出力气,一用力还扯到筋骨,嘶的痛得刘赢咧开嘴,但这会儿听到了那人说到好苗子,可让刘赢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刘赢还挣扎着往那人旁边的物料台上张望,果不其然,一字排好的手术刀陈列在上面。
“你是想...取我的器官?”
一说完,刘赢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冷汗慢慢的汇聚在自己的背后,不会吧,非法贩卖器官的偷心贼找到了自己,我怎么这么背呢,不是,不是我的问题,S市的治安什么时候开始倒退了,刘赢呼吸开始急促,一开始的幻想全部消失殆尽,他还以为对方捉错人,或者勒索钱财什么的,自己还有一线逃离这里的希望,现在如同羊入虎口,可能还会尸骨无存,被分支解体的抛尸野外。
“对,你每天带着几百万到处跑,你难道就不知道吗?”
心如死灰,这个结果刘赢应该早点想到才是,自己什么都没有,值钱的就是这么一副身躯。
“我亚健康。”
“没事,心脏没事就行。”
“我心脏病。”
“眼角膜也ok。”
“我白内障。”
“那手脚总没事吧。”
刘赢疑惑的看向他。
“手脚也有人要?”
“当然啊,有些怪胎就喜欢别人的手脚,把它们挂在墙上当壁画呢,怎么会没有人喜欢!?”
刘赢在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让他这么离开这个世界,绝望的心情已经压过了恐惧,一开始,刘赢还是微微的抽泣起来,当那人拿着针筒的手慢慢的靠近刘赢的时候,刘赢就像看到怪物一样,惊恐的想躲避着,也许是感到了生命受到了巨大的威胁,身体上的疼痛完全无法扼制刘赢的疯狂反抗,嘴里轻轻的啜泣声也变成了嚎啕大哭。
“呜呜,不要啊,不要!”
“来,乖。”
刘赢以为这是麻醉药,他也清楚如果这次睡过去了,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虽然刘赢身上还是蛮多负能量的,又穷又懒,人生又是大起大落,还是个单身狗,但这些还不至于让他接受这操蛋的命运,自身的求生欲使他不断的在挣扎,甚至忘记了疼痛,这对任何一个刚刚遭受了创伤的身体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那人应该也是明白的,他可能并不想毁掉他的实验体,便分出一只手,在刘赢的身上安抚着。
“不要杀我,呜呜呜!”
“没有啊,没杀你,放心。”
放心?我信你个鬼话。
“那你放了我。”
“少特么废话,我记得我没有给你讨价还价的权利,快停下来,不然我抽死你。”
那人似乎是不耐烦了还是什么,见刘赢挣扎得太激烈,自己迟迟无法扎针,还是这具合适的实验体再这么挣扎下去可能就会坏掉,坏掉的实验体对他来说还不如一只小白鼠。
“放开我!”
“啪!”
真就一巴掌扇了过来,刘赢原本还带着哭腔的嘴巴停了下来,嘴角还冒出一丝血丝,不用看单靠感觉,刘赢都知道这半张脸肿了,这什么怪物这是,一言不合就打人?
“来,听话,听话的莉莉是爸爸的好宝贝哦。”
又变回诱惑小朋友的怪蜀黍语气,这是个变态吧,人格分裂?还莉莉,还爸爸。可是脸蛋上灼烧的痛感让刘赢没反应过来,就算反应过来,刘赢也不敢冒着脸蛋再被重击的风险去抵抗了,最终那人顺利的在刘赢的脖子注射了麻醉药,可能刘赢的身体本来就虚弱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刘赢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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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桂华不禁感叹现在国家对于科研人员的重视,这待遇当年可比不了,哪怕一丁半点,不夸张,想当年要是有这么一部光学投影仪可不把老家伙们乐坏,现在这种高清晰度的投影仪几乎每个办公室都有一部。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办公室,钟桂华又回忆起了当年,自己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当然,是比较那群老家伙自己才算得上年轻人,与方咎这个实打实的年轻人比,自己可能也是大叔级别了的,方咎,你说好好的一个高材生,一个生物学家,就为什么要走上歧途,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为了钱?这个猜测钟桂华不否认,那年大家都过得艰苦,无论是设备还是福利待遇,跟外国的研究所完全没有可比性,但是与‘γ型’病毒斗争的时候都恨不得一天有48个小时,那年‘γ型’病毒肆虐了全国,感染者无数,病人身上会长出血脓孢,而且破了之后会流血不止,致死率极高,在几个月的艰难攻坚,最终战胜了‘γ型’,开发出了新药,遏止了病毒的蔓延。可是方咎却复制了‘γ型’病毒的病原体,还偷走了研究所近半的病毒样本,还美其名曰,要与某国合作开创人类新的生物科技树,钟桂华不否认方咎的确是个优秀的人,但是那场类似人间炼狱的灾难性病变,可是研究所所有人乃至全世界人的噩梦,其破坏力度之大,是所有人都不希望再看到的,似乎是方咎隐瞒了什么重大的发现,没有告诉大家,但他最后是想告诉自己的,钟桂华想起方咎在离开之前曾问过自己,‘教授,如果γ的出现是意味着人类这个文明开启了新远航,你愿意来帮我实现γ的夙愿吗?’,记得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可惜,那人也随着γ一起,在那场大火的吞噬下,消失在了这个世界,无论钟桂华是否曾有过和方咎那样澎湃而疯狂的想法,现在的他可能也不再会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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